尽管受到虚之力的浸染，他感觉苦无肉身拥有相当幅度的提升，但面对夜视者仍旧非常的勉强。
这些夜视者拥有很高的灵智，它们忌惮宁凡手中长剑，每当宁凡伺机出剑时，当前的夜视者就会扇动翅膀迅速拉开距离。
身后的夜视者则发动突袭，宁凡不得不回撤剑锋，抵御身后的突袭者。
如此来回拉扯，宁凡自是险象环生，毕竟苦无的力量仍是有限，他在运用虚之力的同时，也在消耗体力。
待到体力枯竭时，结局可以预见！
“靠他们吗？”宁凡瞥了一眼追逐上来的疯蟾等苦者会成员。
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远离那些苦无，有意想要靠拢过去，但夜视者们同样意识到这一点，它们阻挡宁凡移动的路线，并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！
“嚓！”
宁凡强行突进，落地一瞬骤然跃起，将一头夜视者身体斩成两截，但他也付出了代价，一条手臂被侧面掠过的夜视者拧了下来！
虽说感受不到痛苦，但缺失一条手臂的反馈仍旧让宁凡眼中蒙上一层阴影。
突不过去！
他只能被夜视者裹挟着向部落一侧移动。
这个过程中，宁凡再度被一只夜视者抓中腹部，火光映照下，黑色的伤口中如墨鲜血喷洒而出。
宁凡紧扣着紫色长剑，他尽量让自己进入极致冷静的状态。
一股强烈的无力感，从苦无身体中反馈出来，按照他现在身体的伤势，至多坚持不到十个呼吸时间。
十息之内，他若是无法解决这些夜视者，自己将必死无疑！
在夜视者后方，释天明，疯蟾等苦者会成员正在竭力追逐着，宁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，他现在是黑石部落的象征与希望。
宁凡身死，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。
“弓箭！”释天明忽然嘶声竭力咆哮一声。
夜视者裹挟着宁凡，一路朝着部落侧翼奔去。
侧翼处，有不少苦无弓箭手正在抵御外部的野兽。
那些弓箭手听到释天明的吼声，扭过头来看到一群夜视者围攻酋长，顿时了吓了一跳，当下他们调转方向，弯弓，搭箭。
“唰唰唰——”
一根根离弦之箭，朝着夜视者们激射而来。
若是夜猞，阳犀之类的野兽，苦无们很容易命中。
这些夜视者移动的速度甚至超越苦无们的视觉，大部分箭矢都从夜视者身后冒过，即使偶有箭矢成功命中，钉在夜视者身上也是不痛不痒。
“继续攻击！”
“酋长绝对不能死！”
“如果酋长战死，我们赢下这场兽潮也将没有意义！”
几乎每一名苦无内心都有觉悟：是宁凡的到来才改变了苦无界的规则，或者说改变了其中一位神明的立场。
如果宁凡没了，他们将再度回归到过去那种暗无天日的模式中。
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，眼下唯有抗争一条路！
尽管感知到苦无在帮助自己，但宁凡内心仍旧如明镜一般。
没有用。
无论是身后追逐而至的苦者会众人，还是这些苦无弓箭手，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……
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！
每次历经生死之际，宁凡都不曾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。
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。
可眼下，孱弱无比的苦无身躯已经压榨至极限，原本黑白一片的世界越发灰暗晦涩，他眼中唯一的色彩就是那把剑，还有炼虚之法的印记。
注意力涣散之际，他的反应能力也急速下降。
“嚓！”
一头夜视者绕过宁凡长剑，双爪交错，将他的双腿拧了下来。
宁凡反手一剑，飘忽不定的紫色长剑直接捅进那头夜视者的头颅，两者几乎同时从空中摔落下去。
他重重砸落在地上，仰望着上方，剩下的夜视者如群魔乱舞朝他扑来。
下一刻，他将被撕裂成无数碎片……
苦无界是自己的墓场？
他心中闪出这个念头。
流放在苦无界的人绝大部分都死了，饶是你有通天彻地之能，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苦无。
自己没有众生因果之命，死在这个鬼地方好像也很正常？
当宁凡起念的一瞬，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：“这就放弃了？不像是你的风格，你那么容易掌控虚，没想到它真正的潜力吗？”
那是一个女子声音，一个很陌生的声音，但宁凡总觉得有些耳熟。
是谁？
是另外一个神明？
苦无界内，其他人都无法做到真气传音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存在唯有神明！
虚的潜力？
是什么意思……
“虚可化一剑，也可化万剑，你做到过，也做得到，只要想起来就行了啊，”那个声音再度提醒着宁凡。
我做到过？
宁凡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前世叶无牵，那小子也曾来过苦无界？
不对，苦无界从未有人离开过，他肯定没有来过！
宁凡脑子里毫无线索，但他疯狂思索着女子的话。
“虚可化一剑，也可化万剑……”
那枚印记仅仅是为初学者考虑的东西，印记本身不重要，无论是紫色长剑，还是紫色印记，都属于虚的本身！
不必执迷于形！
生死一瞬，宁凡如醍醐灌顶。
一股熟悉感油然而起，印记与长剑骤然泛出刺眼的光芒，由紫色转化为绿色，他的炼虚之法突破至第五阶！
“酋长突破了？这是五阶虚之力的颜色！”
“现在突破也晚了吧……”
“挡不住夜视者了！”
释天明等人看到这一幕，眼中尽是绝望之色。
此时饶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宁凡。
高空之上，无垠海响起一连串刺耳的尖笑，“结束，这小子死了，该断掉黑天魔神你那幼稚念头了！”
黑天魔神在黑暗中保持着沉默，似乎对眼前的局面不解。
下一刻，夜视者如群狼扑向宁凡。
便是这一霎，宁凡黯淡的独眼内有狰狞之色闪烁。
“都给我去死！”
“哗！”
绿色长剑以及绿色印记同一时间爆开，成千上万道绿色小剑以宁凡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爆开，靠他周身十丈内所有生灵尽数洞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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